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緬甸採訪後記(一)／為田鼠唸經的緬甸人
作者：陳一姍 2015-10-12 Web Onl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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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緬甸人跟日本人有些部分很像，」緬日德拉瓦開發公司總裁暨執行長梁井崇史閒聊時說。
何以見得？曾經派駐越南、菲律賓，梁井崇史的觀察竟然是根據對待田鼠的方式。在越南，抓到老鼠，立刻宰了做成料理；在菲律賓會當垃圾丟掉。「緬甸人會幫他唸經，然後安靜地把他埋進土裡，」他說，不愛衝突這點跟日本人很像。
友善的確是緬甸人的顯性基因。在仰光八天，我們幾乎沒有看過人在街上吵架，雖然塞車有人按喇叭，但整個城市的音頻是低的。
到仰光的第二天，攝影記者周書羽就笑嘻嘻地說：「緬甸人真好，要拍他們沒有任何人會拒絕。」她那天為了拍緬甸開放報禁後，報業百家爭鳴，在某個書報攤拍了半個多小時。老闆不僅沒有趕人，還把朋友叫來配合地攤開報紙，讓她拍攝頭版頭翁山蘇姬的人像。
緬甸人的友善，是許多記者、學者對緬甸開始感興趣的理由。《在緬甸尋找喬治歐威爾》作者拉金，最好奇的就是一個人權紀錄如此糟糕的軍政府，人民被迫害成這樣，為何緬甸社會看不出來。
緬甸人的友善當然與他們篤信輪迴的佛教信仰有關，信仰讓他們有股內在安定力量。即使很痛苦，緬甸人依舊上佛堂，相信來世。
一個內在安定的國家，為什麼會有長達67年的內戰？這是我另一個好奇的地方。出發前，我已知道緬甸有135個民族，有3成人生活在內戰影響的地區。但遇到Lin，我才能徹底感受緬甸要成為一個正常國家的艱鉅。
(攝／周書羽)
Lin是我們此行遇到的一個華人女孩。她來自克欽邦密支那，完成緬甸十年免費的義務教育後才出國，她是緬甸公民，英文、中文聽說讀寫流利，緬文能說讀、卻不會寫。
許多華僑告訴我，在上緬甸，因為教育資源缺乏，考試時，老師只考聽讀，只要能用緬文回答老師的問題就好了。反倒是華文教育，不論是用國民黨、共產黨教材，因為家長很重視，反而要求高。根據聯合國統計，緬甸雖然制度上10年義務教育免費，但平均受教年齡只有4年。
我們在大興土木的仰光工業區旁會看見一排草屋，草屋裡是建廠工人的家，工人的太太與小孩都住在裡面。問朋友，這些小朋友怎麼上學？朋友說，他們就直接走進附近的學校就行了。不需要戶籍、沒有學區概念，也不追蹤。緬甸小學的入學率9成多，但輟學率也高達5成。
周末走進仰光的中文小學，三層樓，塞滿了搖頭晃腦念中文的小朋友，甚至有緬族人。這裡是大陸孔子學院支持的學校，每一年孔子學院派出老師到這所學校教課。他們的課表包括：語文、常識、歷史、地理。當然這裡教的史地都是有關中國的。
緬甸雖然建國67年，但從語言、教育開始，卻尚未展開「國家共識凝聚」之路，宗族認同永遠高於國家認同。翁山將軍被暗殺前的聯邦理想，在緬族人主導著67年間，是個被凍結的時空膠囊。軍政府沒有用根本，而是用武力的方式壓制。戰爭又帶來新的仇，和入舊的恨，層層疊疊。
因此緬甸的轉型絕對比想像中複雜。在全球政治史上，極權過渡到民主已經很難；同時間，緬甸還必須補課，補一場「國家認同」、「聯邦體制」重建課。也許到那個時候，我們才能清楚的描繪出「緬甸人」真實的臉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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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緬甸人跟日本人有些部分很像，」緬日德拉瓦開發公司總裁暨執行長梁井崇史閒聊時說。
何以見得？曾經派駐越南、菲律賓，梁井崇史的觀察竟然是根據對待田鼠的方式。在越南，抓到老鼠，立刻宰了做成料理；在菲律賓會當垃圾丟掉。「緬甸人會幫他唸經，然後安靜地把他埋進土裡，」他說，不愛衝突這點跟日本人很像。
友善的確是緬甸人的顯性基因。在仰光八天，我們幾乎沒有看過人在街上吵架，雖然塞車有人按喇叭，但整個城市的音頻是低的。
到仰光的第二天，攝影記者周書羽就笑嘻嘻地說：「緬甸人真好，要拍他們沒有任何人會拒絕。」她那天為了拍緬甸開放報禁後，報業百家爭鳴，在某個書報攤拍了半個多小時。老闆不僅沒有趕人，還把朋友叫來配合地攤開報紙，讓她拍攝頭版頭翁山蘇姬的人像。
緬甸人的友善，是許多記者、學者對緬甸開始感興趣的理由。《在緬甸尋找喬治歐威爾》作者拉金，最好奇的就是一個人權紀錄如此糟糕的軍政府，人民被迫害成這樣，為何緬甸社會看不出來。
緬甸人的友善當然與他們篤信輪迴的佛教信仰有關，信仰讓他們有股內在安定力量。即使很痛苦，緬甸人依舊上佛堂，相信來世。
一個內在安定的國家，為什麼會有長達67年的內戰？這是我另一個好奇的地方。出發前，我已知道緬甸有135個民族，有3成人生活在內戰影響的地區。但遇到Lin，我才能徹底感受緬甸要成為一個正常國家的艱鉅。
(攝／周書羽)
Lin是我們此行遇到的一個華人女孩。她來自克欽邦密支那，完成緬甸十年免費的義務教育後才出國，她是緬甸公民，英文、中文聽說讀寫流利，緬文能說讀、卻不會寫。
許多華僑告訴我，在上緬甸，因為教育資源缺乏，考試時，老師只考聽讀，只要能用緬文回答老師的問題就好了。反倒是華文教育，不論是用國民黨、共產黨教材，因為家長很重視，反而要求高。根據聯合國統計，緬甸雖然制度上10年義務教育免費，但平均受教年齡只有4年。
我們在大興土木的仰光工業區旁會看見一排草屋，草屋裡是建廠工人的家，工人的太太與小孩都住在裡面。問朋友，這些小朋友怎麼上學？朋友說，他們就直接走進附近的學校就行了。不需要戶籍、沒有學區概念，也不追蹤。緬甸小學的入學率9成多，但輟學率也高達5成。
周末走進仰光的中文小學，三層樓，塞滿了搖頭晃腦念中文的小朋友，甚至有緬族人。這裡是大陸孔子學院支持的學校，每一年孔子學院派出老師到這所學校教課。他們的課表包括：語文、常識、歷史、地理。當然這裡教的史地都是有關中國的。
緬甸雖然建國67年，但從語言、教育開始，卻尚未展開「國家共識凝聚」之路，宗族認同永遠高於國家認同。翁山將軍被暗殺前的聯邦理想，在緬族人主導著67年間，是個被凍結的時空膠囊。軍政府沒有用根本，而是用武力的方式壓制。戰爭又帶來新的仇，和入舊的恨，層層疊疊。
因此緬甸的轉型絕對比想像中複雜。在全球政治史上，極權過渡到民主已經很難；同時間，緬甸還必須補課，補一場「國家認同」、「聯邦體制」重建課。也許到那個時候，我們才能清楚的描繪出「緬甸人」真實的臉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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